1、羞耻的本质并不是我们个人的错误,而是被他人看见的耻辱。
2、《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一本哲学小说,更确切说是一本存在主义哲学小说,而非一些人认为的小资情调,更不是言情小说。在以上的分享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都是个人的意见与建议,我希望我分享的这个问题的解答能够帮助到大家。
3、(法)让-多米尼克·布里埃 著/ 刘云虹、许钧 译
4、即使是人们选择性残留的可怜的记忆,也同样荒诞,你如何确定你在意、你记得的,也是别人所记得的?这是一种永恒的怅惘。就像《风筝》中,当鲁迅想为少年时故意踩坏弟弟的风筝而道歉时,发现对方压根儿就不记得这件事。
5、而且两性,女孩子、男生,他们互相之间也有不同的社会压力,不同的社会选择。到底选择什么?就这个选择问题。
6、米兰·昆德拉小说非常注重故事视角和时间视角的选择。传统叙事一般不外第一和第三人称叙述,即使偶有第二人称语式的叙述,也只不过是前两种人称叙述的变异而已。米兰·昆德拉在叙述人称选择上与人别无二致。但是,米兰·昆德拉在用第一或第三人称讲述故事时,却能营造一种非常特殊的效果。故事的发生与作者的写作、读者的阅读同步进行,二者之间构成一种共时状态,从而使作品获得一种前所末有的真实感,有种切肤的“现场直播”式的“在场”感。
7、米兰·昆德拉,捷克裔法国作家,生于捷克布尔诺市。
8、上世纪80年代,“生活在别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媚俗”一度成为流行语,中国文学界、思想界言必称米兰·昆德拉。
9、由雅众文化、南京大学出版社推出的让-多米尼克·布里埃所著的《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借助大量昆德拉的随笔与文学作品,以及那些与昆德拉有过来往的作家、翻译家、评论家提供的资料或谈话内容,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渐次丰满的作家本人形象。
10、真正严肃的问题,是孩子吐出来的问题,只有最天真的问题才是真正严肃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没有答案的问题是一道令你无路可走的障碍。换言之,正是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标志着人类可能性的局限,划出我们存在的疆界。(米兰昆德拉第一部长篇小说)。
11、(本文写作参考李凤亮、李艳编《对话的灵光:米兰·昆德拉研究资料辑要(1986~1996)》,高兴著《米兰·昆德拉传》,陆建德、余中先、董强等著《遇见文学的黄金时代:12堂小说大师课》。本文源自三联数字刊2021年36期)
12、译有数本米兰·昆德拉作品的法国文学翻译大家,同时作为《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译者之一的许钧教授,为本书撰写了译者序,假如你曾被《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感动、震撼或警醒,也许可以从这里再出发,一步步走近米兰·昆德拉常被误读的精神世界。
13、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或是重,在两位主人公身上反应的尤为明显。
14、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小说家,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自1975年起,在法国定居。长篇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不朽》,以及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是以作者母语捷克文写成。而他的长篇小说《慢》、《身份》和《无知》,随笔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帷幕》以及新作《相遇》则是以法文写成。《雅克和他的主人》系作者戏剧代表作。
15、作为当今世界公认的最有名望、最具影响力的小说家,米兰·昆德拉以发现世界运转的可笑本质而著称。
16、有尼采的存在主义思想。其中虚无和个人意志主义的色彩。
17、 也许造成他那种疏远感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句"男人再也不会回头来看我"对他的影响太大了。由于尚塔尔说了那句话,他都几乎快不认识她了。那句话不象是她说的。她的表情是如此的严厉,苍老。根本不象他所熟悉的尚塔尔。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公平:她那天早晨怎么能抱怨男人对她失去兴趣了呢?就是那天,他还差点为了能尽快见到她而出了车祸。可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转念想到:每个女人衡量自己是否已经变老的标准就是男人对她是否还有兴趣。那么因此而感到不悦不是太滑稽了吗?但没有一点不悦是不可能的。那天他们见面时,他就已注意到了她脸上衰老的痕迹(她比他大四岁)。那曾经让他倾倒的美貌,已不能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些。他可能不久就会说,她的年龄使她的美貌更具说服力。 尚塔尔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象着有关她躯体的经历:它曾经迷失在其他千千万万个身体之中,直到有一天,一种渴望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并把它从模模糊糊的人群中挑了出来。于是,这种目光越来越多了,以至于点燃了这个身体。然后,它就象把火炬在世间穿梭。那正是她光辉的,尽情享受赞美的时刻。但好景不长,那种目光越来越少,那种光芒一点点蹈谈,直到有一天,她变成了半透明的,最终变成了全透明的。当那全透明的躯体在街上漫步时,就像一个小小的不存在。在第一次无形和第二次无形之间,"男人再也不会回头来看我了"这句话就象亮起了红灯,它预示着身体开始逐渐走向衰老。 无论他告诉她,他有多么地爱她,他认为她是多么地美丽,他深情的目光都无法抚慰她伤感的心。因为那种深情的目光是孤零零的。让·马克想,两个老人之间孤独的爱情其他人是看不到的。那种悲伤的孤独预示着死亡。不,她所要的并不是深情的目光,而是截然不同的,粗鲁的,好色的目光。那种目光毫无鉴赏力地,毫不体贴地,居心匣测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那种目光是命中注定不可避免的。就是这种目光成了她在人世间的精神支柱,而他那种爱的目光则把她从那些月光中拉了过来。
18、(诗歌)秋虫丨陈柯艮丨希望丨河流丨耶利亚丨寒儿丨熊初墨丨柏胡丨西窗烛丨王唯
19、另一方面,在法国开始新生活的昆德拉,拒绝向人们回忆和展示自己过往的生活。董强回忆,和昆德拉在一起时,他从不谈论自己的过去,尤其不愿意谈捷克的政治体制,“米兰·昆德拉最大的特点是不愿意被人看作靠自己的生活经历而被看重,他是一个艺术家,有自己艺术的升华,反感被标签化”。
20、 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1929年4月1日-),法国小说家,出生于捷克布尔诺市,毕业于布拉格查理大学。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出版后,获得巨大成功,曾多次获得国际文学奖,并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其代表作品有《小说的艺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朽》等。
21、就是这种飘零,“飘动无定感”,其实我们今天的青年看的时候,这个体会,恐怕跟它在很大程度上也有很强(的共鸣),我们现在碎片化的时代,我们今天的大规模的移动的时代,其实也有很深的一个共构,或者说有一种共振的东西。
22、米兰·昆德拉常常将不同时代、不同类型的人物故事顺手拈来,揉进自己的小说中,同时讲述两种甚至几种故事。在其作品中,历史与现实,真实与虚构杂揉在一起,既可随意拆开,也可随意拼装。拆开来是各自独立的故事,组装起来就是一部诗意的“复调式”小说。
23、作为作家,昆德拉是成功的。在他八十二岁的生日时,久负盛名的伽利玛“七星文库”隆重推出了他的两卷本作品集,共收录昆德拉的十五部作品:一部短篇小说集、九部长篇小说、四部随笔集和一部剧作。他在世时就进入了文学界的“先贤祠”,这是法国的大作家也很难得到的殊荣。然而,一个饮誉世界的大作家在自己出生的国家被长时间地冷落,甚至唾弃。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其中自然有政治的因素,有历史的因素,更有昆德拉个人的原因。
24、对小说家来说,这种文学集体记忆的构建并不少见。只是,对于被祖国抛弃而失去根的昆德拉来说,意义尤为重要。昆德拉最初希望在法国文学中找到根脉,后来逐渐失望。董强记得,1992年,当他在课堂上第一次见到昆德拉时,昆德拉对他说:“有一天你会发现不能太崇拜法国文学。”后来他才意识到,昆德拉不太喜欢一般意义上的法国文学,很大程度因为,“法国人过于看重个人主义,他认为个人私密性的东西,不值得太多讲述”。
25、 不同的主题与思考穿插在小说的字里行间,作者的观点往往通过小说人物之口在不经意间流露和表达。书中没有宏大的叙事,也没有绚丽的辞藻,只是从每个个体的角度,以一种深沉冷峻的笔调诉说着、思索着,围绕人物托马斯、特蕾莎、萨宾娜等人的不同经历,从哲学层面剖析他们对生命截然不同的选择。这是昆德拉的风格,也是他对小说艺术的摸索与尝试。
26、对于他父亲来说,“音乐远远不是社会风俗,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与世界的联系。因此,自然而然,当其他孩子还在结结巴巴地背字母表时,他很早就开始把这种高级语言教给他的儿子”。就这样,五岁的昆德拉跟着父亲学钢琴,后来又师从多位著名音乐家学乐理,学作曲,不仅弹得一手好钢琴,还吹小号。
27、 那年,她埋葬了她才五岁的儿子,在这之后一个夏天的假期里,她丈夫的姐姐对她说:"你太伤心了。你应该再要一个孩子。这是唯一能让你忘记过去的方法。"她的话掀动着尚塔尔的心。孩子,一个没有个人经历的存在物。在他的人生旅途才刚刚开始的时候,阴影却迅速让他的生命晦暗下来了。她并不想忘掉她的孩子。她还守护着他那没人可以替代的个性。面对未来,她守护着过去,那段被人忽略,被人遗忘的过去,那幼小的,可怜的,死去的孩子。一星期之后,她丈夫对她说:"我不忍心再看你陷人沮丧之中。我们应该再要一个孩子。这样,你才会把过去忘掉。"你会把过去忘掉——他都不能试着用另一种方法来说!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她其实很清楚,她的丈夫,一个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的男人,并不是为他自己说话。他更多的是被家庭中的其他成员——他姐姐的想法所控制。那时候,他姐姐带着她和前夫的两个孩子与她的第三任丈夫一起生活。她成功地与她的两任前夫保持着暖昧关系,并让他们以她为中心,围着她转。当学校假期到来的时候,他们的聚会就在一幢高大的乡村别墅中开始了。她曾想把尚塔尔也带到她的圈子中去,想逐渐让尚塔尔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就是在那儿,在那瞳别墅中,先是她丈夫的姐姐,然后是她的丈夫劝她再要一个孩子,就是在那儿,在一个小卧室中,她拒绝和丈夫做爱。他的每一个性要求都让她想起为下一次怀孕而进行的家庭活动。这使得每一个与他做爱的念头都变得很怪异。她觉得这个家族的每一个成员——祖母们,父亲们,侄子们,侄女们,兄弟姐妹们都在门背后偷听,甚至还偷偷地检查他们的床单,对他们早晨的疲劳评头论足。他们都觉得自己有检查她的腹部的权力。连那些小侄子们也象战争中的雇佣兵一样参与到这场家庭运动中来了。他们中的一个问她:"尚塔尔,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呢?""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喜欢小孩子?"她冷冷地反问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她又气急败坏地问:"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小孩子?"那个小侄子低下头,避开她严厉的目光,用胆怯的但却是自信的语气说:"如果你喜欢孩子,你就应该再要一个。" 那次度假回来,她就毅然决然地搬了家,她决定重新开始她的工作。在他儿子出生之前,她在高中教书,但这份工作的报酬很少。于是她就换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她不太喜欢,但报酬却是以前的三倍。她感到有些内疚,因为自己为了钱而放弃了自己的爱好。但这却是唯一能使她获得自立的方法。不过,要获得自立,单凭钱是不够的。她还需要一个男人,一个用另一种方式生活的男人。虽然她不顾一切地逃离了过去的生活,但她还根本不能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她等了几年,终于,她遇到了让·马克。两星期后,她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她丈夫的姐姐既钦佩又敌意地称她为母老虎:"你总是一声不吭,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别人还没有防备的时候,你就一下子做出了如此出乎意料的行为。"三个月后,她自己买了一套公寓,并打消了任何结婚的念头。她搬进这套公寓,与她心爱的男人住在了一起。
28、这首诗无疑是对昆德拉上述洞见最好的确认:回忆或者怀旧,正是出于生的热望还有对丰饶未来的期许,当未来不再许诺时,回忆便成为板结的土地。
29、读者往往对小说题目中的“轻”感到疑惑。那么,什么是昆德拉所说的“轻”呢?对于这个进入他的作品的最重要的概念,我们还是听听他自己的解释吧:“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是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是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力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地,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30、米兰·昆德拉是陀氏“复调小说”的忠实信徒,也是“复调”理论的坚定实践者。“复调”式叙事或者“多声部”叙事是米兰·昆德拉十分迷恋,应用得十分得心应手的叙事技巧。
31、在向法国记者安托万·德·戈德马尔谈起他写作中不可避免的捷克斯洛伐克背景时,昆德拉说:“一切造就人的意识、他的想象世界、他的顽念,都是在他的前半生中形成的,而且始终保持。因此,所有我关注的题材,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与布拉格和我经历过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32、来到疗养镇,雅库布是想交还斯克雷托医生为他配制的毒药。对曾经蹲过一年监狱的政治犯来说,雅库布感到需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随身携带一片毒药,便能随时充当自己死亡的主宰,知道自己有随时逃避人生的力量。在这片毒药跟随他十五年之后,有所外国大学邀请他过去教书。当局允许他出国之后,雅库布感到不需要毒药了,他想还给斯克雷托医生。那么,他想交还的仅仅是片毒药吗?还是想趁机与过去的自己告别?难道出国之后,就不需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吗?对雅库布而言,出国就意味自由来临。在还没有得到他以为的自由之前,雅库布一直以身藏毒药感到某种内心优越。意料不到的是,当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被监护人奥尔加时,奥尔加不仅没有兴趣,还觉得滑稽。雅库布猛然发现,奥尔加既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悄悄爱他,对他的离去也没有任何留恋。正是奥尔加随意的态度,使雅库布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被荒诞牵住了鼻子——那片象征他人生高峰的毒药不过是一出被遗忘的、甚至还相当枯燥的戏剧。于是转眼之间,雅库布感到自己虽然即将出国,却仍被命运夹在一个挣不脱的夹缝里,成为被嘲笑和揶揄的对象。他以为的崇高不过是被毒药掩饰的一场玩笑。因此,当毒药无意间被茹泽娜拿走,雅库布始终无法将要回毒药的打算变成真正的行动。他既然终于确定自己向斯克雷托医生要毒药的要求不过是十足的作态,不过是企图引起人们对他曾经坐牢受苦的注意,那么这个破碎的崇高象征物被谁拿走又有什么要紧?和奥尔加最终上床,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所有人一样普通及平庸。奥尔加和他上床,不是出于爱他,更不是出于他曾幻想过的崇拜,只是简单的性要求。当奥尔加以猥亵之语排斥掉他原本设想的温情围绕时,雅库布就不得不将所有的幻想和崇高的利他感变成不折不扣的游戏。因此,不论雅库布将去往哪个国家,他再也产生不出自己将获得自由之感——可笑的荒诞使他发现生活不过是一次无聊的演出。他所设想的自由原本站在崇高的顶端,现在连崇高本身也忽然倒塌成碎片,更可能的是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崇高的事物。
33、昆德拉写政治,也同样是超乎政治的。法国著名作家萨特是法国最早介绍昆德拉小说的人,阿拉贡则给昆德拉的小说写过序,二人给予其小说很高的评价,但昆德拉似乎并不完全领情,其重要原因之就是他们把昆德拉的小说做了政治性的解读,而这恰恰违背了昆德拉小说创作的初衷。他的小说涉及政治,也涉及历史,但对昆德拉来说,他可以“把历史用于小说创作,而不必遭遇沦为历史囚犯的危险”;他可以涉及政治,但并不沦为政治的俘虏。“正如他一贯所解释的那样,只有当一种历史情境能促使小说家考察人的生存、对抗(大卫和歌利亚的争战)与进退两难(顺从还是反抗?留下还是逃亡?)时,它才会令小说家感兴趣。”
34、《纽约时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昆德拉借此坚定地奠定了他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在世作家的地位。 ▼
35、如果说对普鲁斯特而言,那些飘忽不定的无意识的记忆,可以通过特殊的气味与情境得以苏醒,那么在昆德拉那里,记忆则充满了限度。“昆德拉认为,人的记忆有很大问题,是有限度的,装不下那么多东西,所以人是一个很可笑的动物。他对人有一种哭之笑之的态度。很多时候他对人充满怜悯,很多东西人记不住,记不住以后,会采取什么办法?一旦被遗忘,人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探讨的是这些问题。”董强说。
36、《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昆德拉的才华得到集中体现的一部作品。昆德拉从一两个关键词以及基本情境出发构成了小说的人物情节。他以一个哲人的睿智将人类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的高度加以考虑、审查和描述;由此成功地把握了政治与性爱两个敏感领域,并初步形成了“幽默”与“复调”的小说风格。他善于以反讽手法,用幽默的语调描绘人类境况。他的作品表面轻松,实质沉重;表面随意,实质精致;表面通俗,实质深邃而又机智,充满了人生智慧。正因如此,在世界许多国家,一次又一次地掀起了“昆德拉热”。
37、1984年,昆德拉在法国完成他最重要的长篇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部小说的开头,首先抛出尼采提出的哲学命题——“永劫回归”,即命运只有是轮回的,才有重复,才有规律和意义,否则就会像德语里的说法:只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
38、 托马斯自言自语:Einmalistkeinmal,这是一个德国谚语,是说一次不算数,一次就是从来没有。只能活一次,就和根本没有活过一样。
39、塔米娜与丈夫一起非法离开波西米亚,到国外生活。丈夫去世后,她绝望地发现过去越来越苍白,甚至丈夫留下的证件上的照片也变得模糊起来。害怕遗忘,“每天,她都在这一照片面前进行一种精神操练;她努力去想象她丈夫的轮廓,然后是一半的轮廓,然后是四分之三的轮廓。她让他的鼻子和下颌的线条重生,但是她每次都惊恐地发现,那想象的速写总会出现一些疑点,勾勒着它们的记忆在这里驻足不前。”
40、没有一点儿疯狂,生活就不值得过。听凭内心的呼声的引导吧,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像一块饼似的在理智的煎锅上翻来覆去地煎呢?
41、自媚(Kitsch)。kitsch是对无价值存在的完全否定,它不是庸俗,也不是意图取悦大众。kitsch更准确的意义是“矫情”,随时要赋予自己的情绪以正当合法性。哭不是因为悲恸,是为了应当表达悲恸;笑不是因为快乐,是为了应该感到快乐,这是人类究极无聊的一种表现。
42、昆德拉经历了断裂,他对自己有强烈的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又得去回首。所以他在遗忘这个问题上有很多追问,到底我们该不该遗忘,遗忘了什么,遗忘之后还能做些什么?这是他最关注的,而不是回忆什么,很多东西他其实不愿意回忆。”
43、这个书里面那个时代的动荡,尤其是外力,比如说苏联侵入捷克斯洛伐克作为一个大背景,时代里边,我们说合理性、合法性,我们在农业社会里形成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这种逻辑,形式逻辑,似乎就已经行不通了。然后在这个过程里边,人在这种,可以归纳为一种“荒诞”吧。
44、这似乎与昆德拉在《无知》中说出的怀旧悖论相吻合。当人们垂老,没有什么可以浪费,回忆也不再需要,一切归于平静。
45、 他有些自责地回忆起他们那令人头晕目眩的仓促的爱的开始。他并不是一定要征服她的,因为她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爱上了他。注视着她?不需要。因为她立即就和他单独在一起了。她一直跟随着他,在他身前,身后。开始,他是强者,她是弱者。这种不平等从一开始就溶人他们爱的根基之中。这种不公平的不平等,不公正的不平等。她是个弱者,因为她年龄比他大。
46、历史上,司汤达不在乎自己的作品在生前得不到承认,相信五十年之后,会有幸福的少数人能真正领悟他作品的意义与价值。如今已经九十一岁高龄的昆德拉,有着清醒、觉悟的目光,他希望身后由他自己认可的作品替他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事件的消退,闪现出具有内在统一性和普遍性的艺术之光。
47、你所在意的总是那个你最无法掌握、最摸不透的人,无论男人女人。你觉得自己无法完全拥有,患得患失,这样的感情既让人焦虑,又让你乐此不疲,止不住的想要得到全部。
48、 一提到贝多芬,托马斯觉得已经回到特蕾莎身旁,因为当初是她逼他非买下贝多芬的那些四重奏和奏鸣曲唱片。
49、这正是昆德拉让人感动的地方,无论他的喜剧多么讽刺,都有一种温柔的特质。
50、 在政治家的手里,kitsch成为一种消逝本初生命意义的、沦为极权的手段。它为政治戴上美丽的面具,让所有人为之动容,使全人类甘愿在被精心锻造的审美枷锁下生存而不自知。
51、正因如此,昆德拉拒绝追忆。董强引用鲁迅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的记念》来阐释,“这个概念用在昆德拉身上挺好。为了忘却,忘却所处的自己并不认同的时代,压制个性或者好笑的时代。同时这个时代作为个体的记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人作为个体,肯定有自己丰富的世界,这个世界体现在哪里?他就开始寻找,结果是某种程度上与自己相通的人或者时代。所以,我更多认为他的记忆,是一种个人想象的扩充。比如跨越18世纪直接与狄德罗对话,跨越空间到南美洲与富恩特斯对话,像天上的彩虹一样,跨越自己个人那种小经历、小经验的记忆。”
52、古典音乐。昆德拉喜欢用一种谱曲的方式写作小说,为了将哲学、叙事和理想谱进同一支曲,他的小说格外讲求内容和主题之间的旋律配合。用欣赏古典音乐的方式读他的小说,你会发现他达到了不同要素间的平等和整体的不可分割,就像一支完美的赋格曲。
53、只有当一个人上了年纪,他才可能对身边的人,对公众,对未来无所顾忌。他只和即将来临的死神朝夕相伴,而死神既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他用不着讨好死神;他可以说他喜欢说的东西,做他喜欢做的事。
54、这样讲也不是纯粹是学术化的讲解,这里面可能更多的,还是从我们说“叙事”,作为叙事修辞,小说叙事学,修辞里边,它的独特的价值,内在的这种艺术的逻辑。
55、由于种种原因,无论是学界,还是普通读者,对昆德拉的过去了解甚少。而布里埃的这部传记,为我们了解昆德拉的家庭、昆德拉所处的历史境况、昆德拉的创作历程,尤其是昆德拉的存在状态,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开启了多种认识和理解的可能性。
56、对昆德拉的这种立场与做法,捷克文学界的同行也罢,普通读者也罢,不仅仅不理解,更表现出了误解、反感,甚至敌意。如布里埃所言,昆德拉的做法“在捷克共和国常常被看作任性,或者某种傲慢的表示,有损于他的形象。众人被辜负的仰慕往往会被一种强烈的怨恨所取代”。
57、两年前,现任捷克总理访法期间,拜访昆德拉并表示希望归还他捷克国籍时,昆德拉并没有如以往那样断然拒绝,而是笑而不答。2019年11月28日,捷克驻法大使代表捷克政府,将捷克国籍正式归还昆德拉夫妇。
58、《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中还有一个概念非常重要,就是“kitsch”,这个词在韩少功的译本里被翻译成了“媚俗”。但是,这个词源在德语的词汇中,原先指的是矫揉造作或者拙劣的文艺作品。因此,“媚俗”这个译法重点落在了“俗”字上,并不很准确,却很生动。昆德拉把这个词发展成了一种哲学和文化学概念。在小说中,他展示了这个词的丰富含义:当被迫害者和迫害者一起用食指指着群众的时候,当标榜自由和民主的美国参议员与布拉格检阅台上的极权政府官员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的时候,当那些试图“拯救”第三世界贫困人民的欧洲明星们到柬埔寨与效忠当权者的游行示威者发生戏剧性对抗的时候,同样都是在搞着一场闹剧。他们都没有正义和非正义的区分,是一样的,都是“媚俗”的表现,是人类本性的一种普遍状况。这让我想起2008年中国举办奥运会前夕,在崇尚民主自由的法国,在巴黎,中国传递的火炬被一些人阻塞和抢夺的丑陋事件。这就是昆德拉的厉害所在,也是我们理解当代世界的一个很好的词语。这个词语是进入昆德拉的小说世界的一个最关键的词语,他的很多小说都是“去kitsch”式的书写。
59、★★引爆世界文坛的顶级神作,向媚俗宣战的伟大小说;
60、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1929—)在20世纪欧洲小说史中非常特别和耀眼。他的小说的音乐性、中欧性和哲思的光芒使他处于耀眼的中心位置,成为“在世的最伟大作家”之一。他对欧洲小说的清理、发现和理解,也使我们把欧洲小说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从而其脉络理解起来就显得更加清晰。作为一个流亡作家,他早年从捷克斯洛伐克来到法国巴黎生活,由于长期在法语的环境中写作和思考,后期更是直接用法语写作,因此,他的作品具有歌德所说的“世界小说”的某种特性。
61、米兰·昆德拉是捷克著名的小说家,于1929年在捷克布尔诺市出生。他的父亲是一位钢琴家、也是一位任教于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在这个年代对于昆德拉来说,生长在一个小国在他看来反倒是一种优势,因为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
62、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诱惑,他们拼命的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发现自己是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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